收藏家如何提升自己的艺术判别力,对已入手藏品的文化内涵有更自信“掌控”?文艺家如何更“直接”了解传统,与古人“接气”?一条有效的途径是:收藏家和艺术家之间应更多“互交朋友”。
这些年,收藏热推动着收藏群体的扩大,而收藏爱好者的群体构成也日益复杂,从工薪阶层到民营企业家、从官员到演艺界大腕,从大城市到乡镇,从书画玉器到瓷杂家具……这其中当然有很多行家里手,但也有“一知半解”的“跟风炒作”者。他们有一定的兴趣和资金,也会向眼力高于自己的藏家“拜师求艺”,学一些识真假、看“路子”的本事。但每经实战,却常常会发现自己“底气不足”,评估藏品方面,缺乏自己的认知与判断。为何?拨开这犹豫和患得患失的表象,关键还在于自己的文化和艺术修养方面的不足。
改变这一窘境的办法在哪里?笔者以为,藏家多与文艺家(作家、诗人、学者、教授、记者、编辑、书法家、画家、工艺大师)“交朋友”,是一条可行的途径。在交流的过程中,藏家可逐渐受到感染和熏陶,增加自己的艺术修养、审美感知和领悟能力。可以常到文艺家的书房、工作室去,听他们谈“艺术真经”,看看他们的现场创作,明了书画家、工艺大师们如何布局、造型、挥毫泼墨、精雕细刻……艺术创作中的一些规律,才能感受到艺术创作中那些精妙的东西。久而久之,藏家会增强对自己藏品的再观察、新认识、深体味。无论是古代文物,还是当今书画,其表现形式,呈出外相有可能不同,但艺术的某些内在规律却是一致的。多听学者、教授谈艺术理论与美学素养,多听诗人作家谈灵感、意境、境界,多听书画家工艺大师谈创制手法,能使藏家在面对自己收藏的一件书法,一幅绘画,一通书札,一函古籍,一方砚台,一把紫砂壶时,对创作者的生平际遇和审美追求、其时代的审美趣味、其创作的背景,其在文化或艺术史上的地位等方面有更好的认识,如此,便能大大拓展藏家眼力,且能跳出藏品单个“物”的视觉局限,体味更深的艺术内涵,深味而隽永的文化。
而对藏品的“再认识”、“深体味”,从“实用”的角度来说,也会使藏家对自己藏品的文化艺术价值了然于心,对其藏品的经济价值就有了重要的“判断依据”,对藏品潜在的升值空间也大致“心中有数”。明代嘉兴籍大藏家项元汴收藏过的书画名迹在1000件以上。他培养好眼力的一个秘诀,就是与陈淳、陈继儒、李日华、周履清等当时最著名的书画名家、学者、诗人过从甚密。甚至,他还请文征明的两个儿子文彭(字寿承)、文嘉(字休承)长住家里,甚至董其昌也曾在他家里长住过一段时间。
事实上,对于一件古代艺术品来说,年代、科学的价值固然不可低估,但笔者以为,文化和艺术价值才是最根本的。而藏家除了自我琢磨、案头研究,与其他藏家交流外,更多地与文艺家交流,是增加自己艺术修养和鉴赏能力的途径。当然,有一些藏家自己本身也是书画家或工艺大师,不在本论之中。同样,于浮躁、功利风行的当下,文艺家如果想进一步提升自己的理论或创作实践的水平,跟藏家们“交朋友”,也会使自己不断受益。
现在很多诗人、作家,书法家、画家,常常云游四方,一方面是到大自然中寻找灵感,采风写生;另一方面是到不同的城市“码头”,或拜访同行,进行交谊;或领略民俗风物。这些固然很好,但笔者以为,还应该多潜入、回游到“传统”和“古典”中去。作家、学者的居家书房里都排列着很多古代名著,书法家、画家的工作室内,也摞着很多古代书法名帖、古代绘画的印刷品,浸淫其间,多少能使文艺家们借力文字与印刷的书画“神游古代经典”。但如果能见到古代艺术珍品的真迹,哪怕是一幅古代书法、一张明式家具、一方古代砚台、一册精美古籍、一帧宋代绢画等等,真实地面对它时,肯定比看印刷成册的书本,带给你不一样的感动。
一般文学艺术家对文物艺术品的购置大多与自己的“专事”有关,不会像专业收藏人士对古玩文物精通。如文艺家们多跟收藏家交流接触,多观赏他们的专题性或多门类的收藏品,多听他们讲述一件藏品的前世今生,以及他们历经艰辛的收藏经历……无论是对诗人作家触发灵感,还是对书画家深味藏品的外构、内蕴,都是有益的收获。以书法家为例,如今一些书法家一味只临某人帖,看东西也只看同道的书展,写字追求“流行书风”,最后出来的东西,肯定不如古时一个账房先生的手迹。如果跟一个收藏古代碑帖的藏家交上朋友,在观赏真迹法帖时,对浩大的中国书法的认识肯定会进一步加深。画家也如此,现在动辄外出采风、雅集,闭口“外师造化,中得心源”,但他们忘了在这之前,还得“师古”,这才是中国画入门的第一步。“师古”要见到古代真迹,可“借力”于藏家的珍藏。由此,跟藏家交朋友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。从现实角度来讲,文艺家与藏家交友愈深,也会使藏家对自己的艺术创作越发了解,就有让收藏家收藏自己作品的可能。明代画家仇英,就是通过项元汴的收藏而身价倍增。漆工出身的仇英才刚刚崭露头角时,项元汴就看出这是一只“绩优股”,常邀请他住在自己家里,为仇英及其女儿仇珠提供优越的生活以及绘画、创作的环境。让他进入“天籁阁”,观摩、临摹项元汴收藏的历代书画精品,一住就是十余年。仇英在“天籁阁”的十余年学习中成为一代大家。仇英出名后,项元汴又出高价收购他的画作,一时,仇英成了当时市场价格最高的画家。
文艺家和藏家在如今的时代,应该“互找”,互融,实现“双赢”,才能全面促进“创作”和“收藏”双方水平的提升,才能为当前的文化建设,特别是艺术品市场、文化产业化发展提供一种源动力。
【文章来源:雅昌艺术网,北创会展转稿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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